牙君不戴套

*关于宋岚离开义城后的故事，看看就好
*严重声明：一切纯属我个人理解，个人观点！
*暑假最后一天，让我（们）低气压的度过吧😭
**前文链接  （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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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道长！”
        清明的黑眼睛终是有了反应，缓缓移向唤声之处。
        蓝思追行礼道歉：“晚辈见道长在此驻足好一阵子了，唤了几声不见回应才如此般大喊，望道长见谅。”
        蓝景仪在一旁凑过来说道：“道长难道是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是不是也觉得我们的课习很是古板无趣？”
        宋岚摇了摇头，打着手势：各家各有所长。
        言罢蓝思追继续带路穿梭在云深不知处的长廊里，只是每每瞧见那些门生弟子在那晨读练剑的景象都会忍不住与记忆中的白雪观重叠，与那时心中的理想重叠，只是最终都幻化成了泡影……
        他不恨薛洋，尽管似乎太多的因果都与其恶行相关，或许自己当时是恨他的，可他更恨的人终归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明知并非那人所错却依旧断然将他推开，借着当时之境所处之愤，用一句“从此不必再见”，在那人最是需要自己的时候让他一人空目承受一切。拒绝里掺和了私以为聪明的伎俩，但话里的刺痛终究还是会狠狠地划出伤，伤里溢出血来。
        他错了，眼眶里的辰星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是错了，他根本就谈不上是所谓的拥大义者，根本就算不上是那人的什么至交好友。或许他才是薛洋口中所说的那些自煽品性高洁之人，徒有一身自御的风骨傲气，实则虚伪至极。
        “道长，你流血了！”眼前是蓝景仪惊讶的大脸，宋岚闻言摸了摸嘴角，“眼睛，是眼睛…怎么会流血呢？”
        “道长，没事吧？要不要再唤魏前辈看看？”蓝思追边说着，心里也是一阵惊讶，凶尸乃是已死之人，那双黑眼睛里缓缓渗出的黑血，令人惊异又疑惑。
        宋岚伸手抹去血水，他不知血流至何处，只能用袖子将整张脸一并擦了。
        蓝思追看着那挥动的黑色衣袖和伸出来打着‘无妨’手势的手，不知怎的就感觉心头沉闷异常，发不出声来。静默了半晌，蓝景仪快步地跑去找守泉的门生通报的时候撞了一下他，他才动了动嘴唇说：“冷泉到了。”
        宋岚抬头望去，泉面上隐隐泛着丝丝灵气，和着清冷的泉水生出几分幽寒灵动的意境来。打着手势问：如何放养？
        蓝思追踱步走至泉口，伸手用树枝在泉口旁的地上画了一个小阵图，指着说道：“此为悬空阵，将锁灵囊置于此处即可。”见对面迟迟未有反应，蓝思追继续道：“道长且可放心，此阵只作用于锁灵囊本身，不会对里面的魂灵有任何影响。”
        话音落后，过了很久，久到蓝思追都以为不会有回应之时，两只锁灵囊自心口处慢慢地被捧着拿了出来。在拿出来的瞬间，蓝思追似是看到了一个穿心的空洞，刚好是两个锁灵囊的大小。
        此后几日，启初有些蓝家门生甚是反对，堂堂蓝家竟会允许一具凶尸入至云深不知处内，还于冷泉处逗留，甚至还为此责罚了蓝思追和蓝景仪。可渐渐的，蓝家的许多门生都开始尊重在冷泉处的这具穿着黑衣背着两把剑不会说话的凶尸，有的甚至会上前搭话，颇有耐心地向他讨教棋艺，剑法甚至是道义，只不过这些都要以教授乐理作为交换罢了。
        这天，蓝景仪抱着棋盒走进冷泉的时候，发现宋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泉口边打坐或者对着锁灵囊发呆，而是站在那里，拂尘轻轻挽搭在手臂上。
        听到脚步声，慢慢回头朝蓝景仪行了一礼。蓝景仪有点讶异，连忙慌慌张张地跟着想还一礼，结果被宋岚的拂尘搭住肩膀。手上一空，棋盒便被拿了过去，正是疑惑时，就看到手势道：就下完这盘。
       蓝景仪愣了一下，“啊？什么叫‘就下完这盘’？道长你这是……”
        看完对面的手势之后蓝景仪大吼一声跑了出去，宋岚暗自摇了摇头默然把棋盒棋盘摆好。
       没多久，蓝思追就走了进来。还没开口，宋岚就打手势：你把他们都取下来吧。
        “道长，你要走了？”蓝思追按着手背没有动手，满脸的不解。
        宋岚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了，谢谢。’
       蓝景仪没等手势打完就说：“不打扰！况且道长你也没待多少天，我还没讨教够呢！”
        ‘蓝家不缺待你去讨教之人。’
        “可是，可是养灵不是需要长时间的……”
        他没再说下去了，因为宋岚摆了摆手，‘有一个地方我必须要去一趟。’
        蓝思追拉下还想继续说的蓝景仪，走近悬空阵说：“既然道长心中已有定数，那我们也就不再多言了。”将锁灵囊放回早已展开的手心里，恭敬地还上一礼。
        蓝景仪见此般情形，也知再挽留也是徒然，于是便上前一步大叫着：“道长，你走归走，可别忘了你刚说的‘下完这盘’啊！”
        待将锁灵囊收置妥当，宋岚朝蓝景仪做了个‘请’的手势，手势尽头是早已摆好的棋盘。一子一子走着的棋局时而看似命悬一线，却又忽然泄露生机；时而看似柳暗花明，却又危机四伏。下得蓝景仪是一个头两个大，看得旁边闻讯而来的门生全都啧啧称奇。
        最后，蓝思追拍了拍已然举棋不落有一柱香时间的蓝景仪，道：“别挣扎了，已经结束了。”
        在一片叹息声中，宋岚打着手势：承让了。
        蓝景仪却执拗地说：“道长，你这棋局就留在这，不用撤了！我就不信我破不了你的局！”宋岚起身把剑都背好，挽着拂尘，点了点头。
        别过蓝家的一众门生，一步一步走下云深不知处。耳畔还隐隐听到告别的喊声，转身望去仍可依稀看见一些白色的身影站在山门处。
        他看了许久才缓缓转身，踏着石阶一步一步地继续走下山。
        倘若他与他真的建立起了理想中那样的一方门派，现在大抵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门生了吧……
       想罢，忍不住又伸手触了触怀里的穗子。穗子上清冷的寒气告诉他，这世上并没有倘若。